秋天,这几天气温有点回暖,然而空气变得非常不好,我的气管本来就因为百团大战有些不舒服,加上雾霾天跑1000m,它彻底死了,感觉,我可以申请一个称号,就叫腐烂气管人,把我的人生写进去,估计会是一个比不上电锯人一根脚趾的粪作。
最近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最近情绪稳定,终于是能够好好地生活了。虽然生活还是看不到未来,也仍然没有什么奔头,但是我终于能够脱离那种无谓的精神内耗,转而稍微认真地面对自己的人生,面对自己的问题,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事到如今,我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再加上前几天看了龟龟的博客,我真的深深被打动了,我觉得博客真的很适合作为一个记日记的地方,大家平时不会特意去翻,但是它仍存在某天,被你想看见的人看见的可能,我觉得这很浪漫,也足够隐私,所以我想要在这篇文章中深深地回顾一下,目前为止的20年左右的人生。
笑死,才20岁,我开始给自己写传记了。
我最近很喜欢在句子里面插入一些“我不知道“和”呃“,用来留出时间措辞或者表达我的模糊立场。然而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我真的非常非常渴望表达自己,或许是从小就广泛地学习播音主持啊声乐啊乐器啊之类的东西,并且经常能获得在舞台上参加比赛或者主持节目的经验,我整个人非常开朗外向。我感觉自己可以与任何人成为朋友,而完全不考虑会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我上补课班,要跟身边的同龄人聊天;打游戏,一定要加一个战队然后在里面跳来跳去;加粉丝群,居然胆敢和全国各地的陌生人打视频电话,全然没有想过可能泄露隐私之类的后果。交到朋友了之后也完全没有分寸感的概念,完全按照我自己的节奏说话做事,我超,小时候的我是我现在最讨厌的那种人。
我还很喜欢发表观点,想起高中的时候删自己以前发的东西,真是非常非常羞耻,明明什么都不懂,甚至语言都组织不明白,就敢于发表重章复沓的长篇大论。我会看了一个视频然后在弹幕里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己的看法;我会在各种各样的评论区跳来跳去,即使评论既没水平也没内容;我会在qq空间敲出太长以至于超过允许输入字数的文章,只为了表达我对二次元的喜爱和憧憬;党同伐异,戾气很重,自说自话,屁话多又没主旨,完全是当代互联网网民范本。从小学到初中我一直是这样,直到我遇到了那次令我印象深刻的网络暴力(?
Api的当时的女朋友叫鸸鹋,我因为很喜欢和这些up主贴贴,于是四处留下我的点赞和评论。她在微博上转发了一则Youtube老牌吃播木下佑华的视频,而我不知道从哪里的评论区看到这个ytb有一些舆论,于是我兴致勃勃地给她的微博发表了评论,甚至还加了狗头。
结果就是鸸鹋转发了我的评论并攻击了我,随之而来的是一些粉丝的私信评论,很恶毒,虽然比起现在的网络暴力,规模和影响力都小得多了,但是还是给当时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从未受到过那么多那种来自陌生人的敌意。我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个下午,明明身边的所有人依然如常,但当时的我并不可能意识到这些来自网上的恶意也就仅止于网络,并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自那以后,我就很少在公开的社交媒体上发表任何见解或者看法,弹幕,评论,一概不发了,更别提写长文去评论什么事件。这带来了一个后果——我把更多精力放到自己身边,去感受自己身边的事和自己的真实情感。这种特质的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给我带来快乐也带来不少痛苦。
小地方的学校都没那么好,小地方的孩子也没有那么多选择。小学和初中靠着家里的学区房上了当地算是最好的学校,然后睡梦一样的边玩边学,中考考了个全县17名,上了县城最好高中的尖子班。在上高中前,我一直对自己的学业没有任何认知,在学校老师让我干的我都干,自己从不额外做什么,因为提前读过一点高中课本,所以我很轻视高中的知识,感觉“不过如此”,还一直觉得自己理科很牛。结果刚上高中第一次考试,物理考了个45分,我很急,我没有想到会这样,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因为物理考45分就去选文科,可能是因为我生物只错了一个选择题,考了全县第一,我又放不下了。总之,硬着头皮学了理科,靠第一第二的英语生物向上拉100多名的数理化成绩,迷迷糊糊地度过了高一高二。感谢幸运的我,以前不好的科目都遇见了喜欢的老师,不靠上补课班也可以在数理化有长足的进步。
从高三开始,对,我觉得我有意识的人生应该是从高三开始的。我开始清楚地意识到我的学业是能带我去很广远的地方的,世界不只有我所在的小城市,我看到了很多人的精彩的生活,我认为只要维持住成绩就可以像他们一样,过得自在,受人瞩目,经济自由。
总而言之,高考没太考好,来了北京邮电大学,然后我才意识到,高三的我的成熟是不够的,甚至大错特错。
身为小镇做题家的我哪见过大学这么大的阵仗,社团活动,学生工作,学术讲座等等等等,20年的秋天,刚上大学的我被琳琅满目的课外活动冲击着。追求着高中时候残留的文艺梦,我报名了校文艺部,但是因为没有任何实绩,果不其然地落选了,“幸运”地遇上学院文艺部补招,就加入了。此外,还在碰巧加入的檐枫动漫社大群里看到了舞台剧招新公告,我也去面试,这次是真的幸运地通过了。在这方面,我可以说过得非常丰富多彩,我基本不在宿舍待着,不是忙文艺部的事就是去参加动漫社的排练,要么就是去隔壁宿舍待着,这也是后话。
不知道契机是什么,或许是我完全不理解的行列式定义,或许是我痛苦的debug经历,又或许是半懂不懂的积分过程,总之,在学习上碰到的各种阻挠和其他方面取得的精神愉悦形成了鲜明对比,我逐渐逐渐地,不那么重视学业了。再加上我没有做任何清楚的调查,以为我做的其他事都是“有分”的活动,削弱了我为学业担心的程度,对于大学形成习惯最重要的大一上学期就以一个200+名的成绩结束了。
而后在学业方面更是变本加厉地不重视,很多课我觉得听老师讲不如自己学,这样想着就不听课了;然而课下自己学的时间只有期末复习的时候,平时的时间都拿来干其他的事情或者睡大觉。一直到现在,保研排名80%多,已经基本无法弥补,不得不去寻找其他出路。嘛,要问后悔吗,那肯定还是后悔的,但是后悔也没有用了,不如看看除了学业我都在挂念什么事。
感情
是啊,感情是一件多么简单又凌乱如麻,美好又令人作呕的东西。小的时候我听烂俗情歌,觉得一直念叨情情爱爱真没志气,现在我听烂俗情歌的时候,居然时不时能发现一些共鸣,真是神奇。
我的恋慕之情从来止于单相思,有表白过,但是没成功过,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吧,人或许都是这样,我现在很想谈恋爱。
第一段单恋来自高中,关于“老东西”的故事。我喜欢他三年,为了他去上了某个补课班,认识了厉害的学长和很多很好的朋友,在高中的班级里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圈子。但是我依然把握不好分寸感,我能记得当时干了什么,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理解了。我疯狂地入侵他的私人空间,我试图每时每刻都和他待在一起,我甚至看到他有其他更好的朋友都会眼红。
病态,虽然现在还是不太健康。
Anyway,高二下学期发生了一次drama,他和一个和他很般配,他也一直很喜欢的女生谈恋爱了。他们都长得白白净净,女生比他刚好矮一个头左右,他们理科都很好英语都很烂,女生也是我们小团体里的一员,他们本来关系就很好。暧昧演化成告白,他们在一起了。
受制于高中不太宽松的环境,女生害怕传到老师耳朵里(虽然感觉很多老师看出来了但是因为他们成绩很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把这段感情变成地下恋爱,只告诉了自己的好朋友们——她知道我喜欢他,所以原本不打算跟我讲的,但是他像炫耀自己宝贝的小朋友一样告诉了我。
我当时应该很难过吧,我到现在还记得我获悉这件事的时候五味杂陈的感觉。我自认为觉得他们在一起挺好的,我要成全他们,默默退出,像肥皂剧女主一样远离他们,但是我可能并不是这么做的。我把他们谈恋爱的事告诉了我的另一些朋友,一些不属于这个小团体里的朋友,然后她知道了。再加上一些他的添油加醋吧大概,我和女生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最后以我把他们双双删除,高三上半期整整半年没和他们说话为结束。他们后来不知怎的也分手了,也不重要了。
哈哈,多亏了这个drama,不然我会考到哪去我不好说了。
放寒假就没再回学校,我们和全国其他学校一样摸索网上上课的途径,经历了不安、折磨、焦虑之后,终于回到学校的我们因为某些很小的契机冰释前嫌,我旧情复燃但是懂得了克制,没再让他觉得不舒服。在学校和家里反复着度过了相对平稳的春夏,直到现在依然是很好的朋友,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顺带一提,他们两个高考分数是666和667,去了北航的同一个学院,比我整整高了20分,可恶的20年二卷,死了得了。
第二段是来北邮之后,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段感情到底算什么。一句话概括的话,大概是“我们都不再是彼此的唯一”
好肉麻
刚上大学的时候对很多事情都有不安,可能大家都需要有个人陪着自己。他是班长,长得又高又壮,人确实很帅,上大学之后也开始学着打扮自己,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产生了感情。我开始尝试接近他,跑到他的宿舍,去看他的排球训练,不知不觉我们两个的关系也确实在升温。
我和他表露过我的取向,但是他对我的接近并无避讳。入冬之后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超市,一起复习准备期末,甚至经常在一张床上睡觉,可以称得上很暧昧了吧。
可能当时的我们俩除了彼此确实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我还是能记得,大一上学期结束的时候,他比我早走一天,他走的前一晚我们难得睡在我的床上,只用气声小声聊天一直到凌晨三点,那是我们最后也是最深入的一次交流,不过可能我已经不记得我们聊了什么内容了。总之,第二天,他拖着他的行李离开,而我独自躺在床上,异常失落。
假期里,我试图和他保持一个频率良好的赛博交流,但是那段时间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像一条舔狗。每天和他说早晚安,得到的只有他时不时的敷衍回应;想开启一个话题,却总是得到和预期相反的回应;说一点油腻腻的话,有时候还会被骂。他找我说话最多的时候大概是刚开学在家上网课那三周里面找我要作业吧,其他的时间,全都是我在没话找话。
很累啊,真的很累啊,但是当时真的挺喜欢的,所以停不下来啊。
不过后来开学了之后,我去忙舞台剧,他可能去忙排球队了。我们那一整个学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我其实一直觉得他太喜欢说教,有的时候爹味太重,我听起来非常非常不爽;而且他不清不楚的态度也让我觉得早点脱离比较好。总之,从大一下学期开始,我们渐行渐远了。
大二的时候变成了陪着睡觉的关系,很怪,也没有什么太多好讲的了。
按理来说我是不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才对,但是,我不知道,可能他看起来不像吧。
我会想知道,我想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事。没有疫情的时候他在做什么;我高三的时候他在做什么;我刚上大一的时候他在做什么;我在因为文艺部的破事奔波忙碌的时候他在做什么;没有和群友在一起的时候,他又会在做什么。
我依然想要了解,我想触碰关于他的一切,我想和他有更深入的交流。他为人谦逊,又很温柔,他真的很可爱,我们相处的过程中他从没给我造成过不愉快,这其实是很难得的。
“要是能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的话,会不会更好呢?”
但是可能我确实变了,但我相信这种改变是好的,因为我开始在乎他的感受。我很害怕,我害怕我再继续做更亲密的事会给他造成麻烦,我害怕试探他的态度后得到否定的推测,我害怕和他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一直在尽力伪装自己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尽力用对待其他每个男性朋友的方式对待他,但是我一旦动了这种感情就没办法像和朋友相处一样从容了。不知道我压抑自己内心做出的演技会不会很拙劣呢,要是没有被发现就好了。
这世界上要是真有丘比特的话,我说什么也要暴打他一顿的。
我期待和他见面,我会想他,但是我害怕和他见面,因为每次分开的时候会加倍的难过。
矛盾,但是时有美好,这次的カタオモイ带给我的正面情绪可能终于大于负面情绪了吧,我也不知道。
总之,还在继续,我现在没办法像回忆过去一样坦然,所以就不多说了。
关于感情我有一个一直以来的执念,我真的期盼两个人可以不计距离地互相陪伴,我可以有伴侣给我我渴望的肢体接触和精神支持。这种感情相异于我的朋友们,是一种更加亲密或者更加复杂的关系——即使我真的很喜欢我的朋友们,我也真的很感谢我的朋友们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
朋友
之前和常钧凯说我不太喜欢用这个词,现在细化一下描述。其实是我不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我和某一个人的关系,比如如果有人问我“常钧凯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我大概率不会回答“他是我的他朋友”,而是会说什么“大学同学”或者“群友”这种不明不白的描述。
但是事实是,我们就是朋友,比起简单的大学同学或者群友,我们的联系确实更加紧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羞于用朋友一词来表述我和我朋友们的关系,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有真的定义好“朋友”这个词到底代指的是什么吧。
Anyway,我现在又要开始追忆一下自己迄今为止的友情。
Sebaski,combining Sebastian, her favorite actor with Laski, a ridiculous name found by her someday.
我们是初中同学,初中的时候我就感觉她很酷,初中毕业后关系开始变好。那个时候关系好的其实有一个小群体,但是这个小群体里面只有我们两个在同一所高中,还是邻班。我们因为当时实在无聊,正赶上雷神3上映,就决定一起去看,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地掉进了漫威的坑。当时我们都喜欢看漫威的电影,互相之间就变成了唯一可以聊爱好的关系。更进一步地,我们开始交流互相生活中遭遇的各种琐事,不顺的学习和没有回报的感情,我们分享喜怒哀乐,分享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几乎都说个遍了。
估计她自己也会同意吧——她做过很多傻事,或许是实在很受所谓“西方思潮”的影响,她的情感生活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呃,甚至可能是现在的我来说,都算得上是非常开放了。有些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但是我毕竟不是一个爱教别人做事的人,我只在她感到难过或者愤怒的时候听她诉说,印象中应该是如此吧。
在2020年这个该死的病蔓延之前,漫威每次上新电影我们都必然会一起去看,几乎学校一放假我们就会一起出去玩。我们在电影院,在烧烤店,在夜市的小摊旁,在互相家里的沙发上……整个磐石好像都可以变成我们的游乐场。我们可以哭得肆无忌惮,也可以笑得前仰后合,这种情绪波动的理由可能非常蠢,甚至可能是我听错而造出的谐音梗,但是我觉得这种丰富的情绪在我平淡无奇的生活中着实增添了很多很多珍贵的色彩。
地方比较小,上高中之后的同学们基本都是我初中开始就或多或少接触过的人,但他们都或多或少有个伴。我的初中班级里考上最好高中尖子班的只有四个人,三个人在另一个班级,那个孤儿就是我。大家可能都认识我,我也都认识他们,但是他们都有比我关系更近的团体,所以一开始还是很孤独的吧。
不过这种孤独感并没有持续太久,感谢上苍让我有了还算不错的幽默感和不太会惹人讨厌的处事方式,我在高中也交到了很好很好的朋友们。虽然我们是尖子班,但是我的身边并没有出现什么宫斗剧一般的勾心斗角,我们毕业上大学后还有联系。